主宅。

陳管家陳宇一家被安排在主宅“惜月園”側院一樓。

瞑月派了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她們。

書房。

六爺翹起二郎腿，靠在寬大的沙發椅上，“最近‘翼皇’裏的人員有的開始不安分起來了。棄明投暗了。”

“他拿什麽收買人心？”瞑月不以為然地翻看新書《幻夜》。

“我派人查了下他最近跟葉家走的很近，手下也經常出沒於外高橋港口附近。”

瞑月突然有了興趣，視線終於肯從書裏□□，擡眼看向六爺，“葉家，不是專控黑市的嗎？他怎麽跟嚴寬扯上關系了？他們可是暗地在做毒品走私的買賣，雖然我們楊家黑白參半但是從來不參與“毒”，這種東西害人害己會臟了自己的手。他想要幹嘛？”

“說來說去，不都是為了錢。嚴寬就是朵交際花，在楊家這麽多年人脈也就日趨漸長。嚴寬提供人脈，再賺錢額外報酬，助長‘左翼’的經濟實力。”

“都是些墻頭草，隨他們去。”

“他想漸漸掏空我們‘翼皇’，就這麽放過？”六爺放下翹著的腿，上身前傾，聲音都提高了八度。

“不是放過，正好可以看看都有誰心不齊，胳膊肘往外拐，清掃掉不忠心的。”

六爺摸摸下巴，讚許地看著瞑月，“那葉家呢？”

“明初。”

“是。”明初開門進來。

“我需要知道關於葉家的所有一切資料。特別是黑市販賣‘毒品’的據點還有造毒產”

“我們有他們的資料。”

瞑月挑眉道：“有？什麽時候有的？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
明初說：“楊大少爺在位的時候，查過葉家。在您受重傷的那次。”

“受重傷？”瞑月暗自思忖，挪了挪大拇指上的鉆戒，“跟合謀傷我的人有關？”

“是。其實當時，已經秘密懲罰了傷你的人。除了嚴曉，就是葉家的這個私生女葉修蕾。”

瞑月瞇了瞇眼，咂嘴一笑，“修蕾，我還真把這個女生忘了。”

“瞑月小姐打算怎麽處置？”

“有證據就和緝毒警察一起聯手把他們家一鍋端了吧！斬斷嚴寬這個經濟來源。”

六爺說：“最近他們有一個大手筆的交易。倒是可以利用這次機會。”

“不需要長草除根，把葉家家主抓了，就夠他們六神無主了。我們跟他們沒仇恨。”瞑月瞅著明初，“既然早就調查了。那有內線嗎？”

明初點頭，“我們的人，已經混進去了，就等著命令了。”

“混到哪了？得到信任了嗎？”

“得到信任了，已經在葉家家主身邊辦事了。”

“那就挑撥他和嚴寬的關系，嚴寬偷偷吞臟，把這個做實了，等到關系略有破裂跡象，再點火，把報警抓葉家這個事丟給嚴寬。只要葉家信了是嚴寬所為就可。”

六爺提醒道：“葉家大山倒了，就怕他們會重新查這件事。”

瞑月冷笑站起身，手扶過桌面，“大山倒了，就有人前仆後繼地爭權奪位。誰還有心思理會事情的真相。有可能他們還得感謝我們。只要那個大山別出獄。”

六爺：“如果事成，葉家真要開始血玉腥風。葉家私生子女多了去了。每個人都想分杯羹。嘖嘖嘖，想想就覺得是場好戲。”

瞑月低下頭繼續看書。

“你打算什麽時候出手？”六爺帶著一雙鷹眼盯著瞑月。

“不急。一切準備就緒了再致命一擊。”瞑月未擡頭。

“你能沈得住氣就好。”

張碧雲他們雖然被軟禁在“竹園”，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系，但日子還是過得還是愜意。

那次嚴寬來談判後，張碧雲就生了一場大病，私人醫生也常住在‘竹園’為張碧雲調養身子。

“竹園”在夏季是最好的避暑地。

下午。涼亭。

嚴曉端起茶壺給張碧雲倒上剛煮好的涼茶，“媽——喝點涼茶消消暑氣。”

“嗯~”張碧雲淡淡地回應，懶懶散散地靠在竹椅上來回搖晃。

“媽——頭還疼嗎？”

張碧雲索性閉上眼，眼不見為凈。

嚴曉正想再問幾句。被嚴晟制止了，對她搖搖頭。

嚴晟說：“媽，管家剛送來了新鮮的荔枝，你要不要先嘗嘗。”

張碧雲睜眼，斜睨了眼嚴曉，再微笑地轉向嚴晟：“好。”

嚴晟剝了一顆遞給張碧雲，張碧雲欣慰的接過，“嗯~真甜。”

嚴曉見這畫面，簡直覺得自己是個外人，從自己出身到現在，這個家就讓她覺得她就是個外人，爸重男輕女，以至於媽事事都偏坦嚴晟。

“看來你們住在這還是滿習慣的。”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張碧雲渾身一哆嗦，手上的荔枝也沒拿穩，掉在地上軲轆翻滾起來，滾到了瞑月腳尖前，瞑月彎下腰撿起，微微一笑可惜狀，“浪費了。”步伐緩慢走到桌前坐下，將荔枝放在桌上。身後跟著暗人三人直挺挺地站著。

張碧雲吞咽了下口水，小心翼翼地說：“你來有什麽事嗎？”

“找你們商量件事。”瞑月抽了張紙搓了搓黏膩的手指。

“商商量？”張碧雲一臉的不相信，以為瞑月又想耍什麽花樣來折磨她們，“我們現在有什麽資格跟你商量事啊！籠中鳥而已。”

瞑月莞爾一笑，“資格我給你，你不就有資格了嗎？”

張碧雲看了看身邊的嚴曉和嚴晟。

嚴晟說：“你打算讓我們做什麽？”

瞑月對上他的眼，“還是嚴晟比較聰明。”嚴晟有種被吸進她的眼睛的感覺。她今天穿了一身薄荷綠的短裙，襯托白皙的皮膚更顯嬌嫩。“我的生日快到了，我想邀請嚴寬來參加，當然也包括你們。”

張碧雲奇怪地說：“你想邀請他來，你自己去不就好了？還需要我們張嘴嗎？”

“那可不一樣，畢竟你們跟他還是略親近一些，而且我現在處的位置與他是不同陣營。不好出面。他也不一定會給我這個面子。他對我也不親不是嗎？”

嚴晟說：“一定要邀請他來嗎？”

“一定要。”

嚴曉敏銳地留意瞑月的神情和言語的意思：“條件。我們能得到什麽？”

“嚴曉——你好意思說這話。”嚴晟斥責。

嚴曉掃一眼嚴晟，在瞪向瞑月的眼睛，“我怎麽知道你要我們去做的這件事。會不會影響爸對我們的看法。我們下半輩子是靠在爸身上的。這麽做會讓他以為我們聯手對付他。”

嚴晟聰明，有良知也很善良，註定不是這黑暗世界的人，難怪嚴寬這麽保著他，即怕他拖後腿又怕他妨礙他。這麽陰險的人能生出這麽正直的人真是難得。相比嚴曉倒是像及了嚴寬。“嚴曉，你確實沒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。以我現在的手段能力，秘密處理掉你還是可以的。”瞑月瞇起眼擡眼邪笑威脅道，語氣裏含藏著殺氣。

張碧雲護住嚴曉往身邊拉了拉，懇切地說：“你你別對我女兒下手。”

嚴曉臉頰發緊，也是被突然而來的暴風雪驚到，炎炎夏日，周身異常發涼。她知道瞑月不會放過她，她成這樣都是自己引起的，她遲早會來要她的命。這幾個月身心煎熬也使得她日漸消瘦，著實少了，舞臺演員該有的氣質和明艷。嚴曉吞個口水都好像要她十足的力氣那般困難。

突然降至冰點的氣氛，嚴晟也沈下了臉，“我去邀請爸。”

嚴曉掙開張碧雲的手臂大著膽子問：“你為什麽要邀請他？你明明知道他做了什麽事。你應該是最恨他的人。”

“你難道一點也不恨他？他可是把你給賣了，扔進我的巢穴，供我隨意宰割你們母女倆。你沒感覺嗎？你不痛嗎？你不恨？你們只不過是個棋子而已。”瞑月點起了導火線。

嚴曉抓緊凳子角，煩躁道：“別說了別說了。”張碧雲抱住嚴曉，嚴曉反感地推開她的手，“你愛的只有嚴晟，只有你的榮華富貴你的名分。沒有我。”

張碧雲痛心地說：“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們。”

嚴曉站起身，指了指身後，冷笑道：“為了我們，我們會被軟禁在這？我們會一直被當成私生子到現在？為了你所謂的名分，我就不會被逼成這副樣子。都是你的錯。你為什麽要去當小三——”

張碧雲氣急手一揮，深深的烙印落在嚴曉臉上。張碧雲被氣的全身發抖身子不穩的晃了晃嚴晟趕忙起身扶住張碧雲，讓她慢慢坐下。

嚴晟這時候沒有反駁嚴曉，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。“媽，放棄吧！過我們自己想要的生活。我做家教有存點積蓄，我和嚴曉再過兩年畢業了，夠養活你的。”

張碧雲捂住臉，抽泣起來，“我早就放棄了，嗚嗚嗚……自從他上次來之後，我就知道他從來沒有打算接我過門。嗚嗚嗚……他留我在身邊，只不過是給他生了個兒子。”

嚴晟抱住張碧雲，拍拍他的後背。

瞑月冷靜旁觀著這一幕。

嚴晟擡眼對上瞑月，“可以告訴我，你邀請他的目的嗎？我不相信你單純的想要他來參加你的生日宴。”

瞑月輕笑：“無可奉告。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定神針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

“我可以幫你們離開這裏，讓你們遠走高飛。”

嚴曉猛地擡起頭，“你說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瞑月堅定地說。“只要嚴晟你可以請到嚴寬。”

嚴晟略不好意思的請求道：“可以讓我們出國嗎？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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